被抖音取消合作后股价跌停，宝通科技又遭深交所发函问询
任晓宁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7月30日的宝通科技。29日晚上，抖音在微头条上的“抖音黑板报”发文，取消与宝通科技参股公司哈视奇公司的合作。30日，宝通科技股价跌停。中午，深交所对宝通科技下发关注函，要求公司补充说明，字节跳动及抖音取消合作对哈视奇及公司的业务经营和财务业绩的实际影响，并向投资者充分提示风险。
根据抖音的说法，取消合作原因是，宝通科技参股公司北京哈视奇科技有限公司违反保密协议，夸大披露所谓“与字节跳动达成多款AR游戏独家合作”信息。
7月28日，宝通科技官方公号对外公布消息，称哈视奇牵手华为、抖音深入布局AR/VR产业，目前正在研发《我接假发贼溜》、《汉堡小王者》两款AR游戏，预计将于8月中下旬正式上线抖音平台。
合作消息发布后，28日、29日连续两天，宝通科技股价涨停。取消合作消息公布后，30日，宝通科技股价跌停。
关于双方合作，经济观察报向抖音方面询问，其称目前没有进一步细节。一位宝通科技证券部人士告诉记者，宝通持有哈视奇股份较小，这起事件对宝通科技的经营和财务状况没有影响。
对于宝通科技官方公号文章，上述宝通科技人士称，之前行业里一些VR、AR自媒体已经对外披露出这个消息，宝通科技发布的文章是转载。目前，该文章已经删除。对于深交所的发函，宝通科技称后续会有详细回复。
宝通科技的蹊跷点
抖音直白宣布分手，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张孝荣觉得有点蹊跷。
抖音直接合作对象，是哈视奇，并不是宝通科技。宝通科技与哈视奇是投资与合作的关系。2016年，宝通科技700万元投资哈视奇，持股12.73%。最新数据显示，宝通科技持股哈视奇14%。2020年2月，宝通科技与哈视奇签署业务合作协议，在VR、AR领域进行业务合作。
宝通科技的主业是游戏和输送带业务，旗下游戏业务与B站有独家合作关系。根据宝通科技上半年年报，预计2020年上半年净利润同比增长30%至50%。2019年宝通科技收入24.76亿元，当前市值104亿元。
华泰证券7月28日发布的一份研报显示，哈视奇是VR游戏龙头公司，是国内顶尖AR/VR内容研发和解决方案供应商。2020年7月哈视奇旗下《奇幻滑雪3》获得版号，据披露其占据华为VRglass游戏类下载量第一名。
“宝通持有哈视奇股份才14%，理论上说，抖音与哈视奇的合作，对宝通科技影响应该不大。”张孝荣认为。但是，合作消息公布后，宝通科技股价连续两日涨停。
根据宝通科技官方公号对外公布消息，哈视奇已与字节跳动达成多款AR游戏的独家合作，玩家即将在抖音平台看到哈视奇研发的AR游戏。哈视奇成为抖音第一家合作开发AR游戏的公司。
上述宝通科技证券部人士称，发布合作消息前是和哈视奇确认过的。
29日晚上，抖音宣布停止与哈视奇的合作。30日，深交所向宝通科技下发问询函。
西南证券首席分析师张刚告诉记者，这起事件涉及两个问题，一个是公司之间的商业行为，另一个是信息披露涉及的法规。
商业角度看，公司之间签署合作协议，一般会有保密协议和违约责任。如果一方违反保密协议，会使得另一方比较被动。当合作消息保密时，有利于公司在业内进行相关资源整合，“如果其他竞争对手不知道，还有多边合作的可能。否则竞争对手知晓，就杜绝了合作可能性。”
在证券法律法规角度，“若是宝通夸大信息，促成股价大幅上涨，相当于信息披露不诚实，存在违反证券相关法规的可能性，这时抖音一定会撇清关系。”张刚告诉记者。
7月30日，深交所对宝通科技发函，要求补充说明投资哈视奇的具体情况以及与哈视奇的合作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投资金额、合作内容、双方主要的权利与义务、合作有效期等。此外，深交所还要求公司补充说明，字节跳动及抖音取消合作对哈视奇及公司的业务经营和财务业绩的实际影响，并向投资者充分提示风险。
张刚称，深交所发函之后，会要求上市公司逐条解释清楚，并向公众公布。再之后，深交所会视问题轻重与否，再进一步调查。如果涉及的事情较小，一般会被警告，若是涉及事件较大，可能会立案，视情况而定。
那些大涨的头条概念股
与字节跳动旗下产品合作消息公布后股价大涨，宝通科技不是第一家。仅今年，就有省广集团、凯撒文化、中文在线、宣亚国际等多家上市公司披露与字节跳动合作信息，这些公司被称为“头条概念股”。监管层也对部分披露与字节跳动有业务合作后，股价大幅上涨的上市公司下发问询函或关注函。
经济观察报记者查询发现，头条概念股公司一般市值在几十亿至数百亿人民币之间，大多是文化传媒上市公司，与字节跳动相关的业务大多是互联网广告、营销、买量等。比较特殊的一家公司是省广集团，该公司获得字节跳动旗下海外产品TikTok出海代理权。省广集团此前公告称，公司与字节跳动是长期业务合作伙伴关系，4月8日至6月8日，省广集团收获20个涨停板，市值一度高达近200亿元。不过，近期随着TikTok被印度、美国发出禁令后，省广集团股价也持续下跌。
在A股市场上，成为头条概念股后股价大涨的上市公司多达数十家。6月份，佳云科技确认与头条、抖音在营销上的密切合作后，股票走出多个涨停板。引力传媒在互动平台表示，与字节跳动存在合作关系，6月9日也涨停。天龙集团表示，公司拟并购的睿道科技是今日头条、腾讯、微博和搜狐等主流媒体的重要代理商，为超过1000家客户提供广告服务，6月9日同样涨停。宣亚国际、华扬联众等与字节跳动有日常合作的营销代理公司，股票也迎来了一定的涨幅。
今年6月，一度传出字节跳动将收购蓝色光标的消息，6月17日，蓝色光标也一度封死涨停。字节跳动对此回应称：字节跳动没有收购蓝色光标的计划，网传字节跳动收购蓝色光标的信息不实。
股价暴涨后，不断有头条概念股传出减持消息。6月12日，凯撒文化与字节跳动旗下朝夕光年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之后连续涨停，使得之前不足50亿的凯撒文化一度成为百亿市值公司。之后，凯撒文化就披露了关于控股股东拟减持股份的公告。宣亚国际6月份披露与字节跳动系合作内容后，股价8天6个涨停。7月1日，宣亚国际发布了持股 5%以上重要股东减持计划。
对于头条概念股的股价暴涨情况，监管部门之前也曾多次问询。6月24日，深交所发函要求宣亚国际与头条系的合作内容，“公司是否存在主动迎合市场热点、炒作公司股价的情形”。
7月14日，中文在线在披露与字节跳动签订《框架合作协议》后股价连续冲高。深交所要求中文在线结合主营业务、数字版权运营储备等情况，补充说明与字节跳动开展合作的原因及可行性、今年以来合作的具体情况、双方计划开展合作的具体时间表、对公司业务经营和财务业绩的实际影响等。
对于今年以来的头条概念股盛况，字节跳动对外发声称，近期资本市场上有关“字节跳动、今日头条、抖音概念股”的传言，存在夸大甚至不实，如将普通广告代理和常规业务往来夸大为战略合作，请广大投资者谨慎投资、注意风险防控。
